在粉雪飘落的阴天下。
随着傍晚的临近，灯里逐渐感受到气温不断下降。
“呜……好冷。”
『啊……果然这边的冬天很严酷啊。不过，这也正合你意吧？』
在寒空下滑翔前进的灯里和加尔扎，俯瞰着下方延伸的银白森林。
上次被拒之门外的反击。
环教那边也不得不变得谨慎起来。
此外，灯里还将拉斯罗尔士兵分成几组，分别派往中央、东侧和西侧三方，临时搭建了监视设施和目视传递网络。
最近虽然偏向内政玩法，但该控制的地方他都一丝不苟地牢牢掌握，没有任何疏漏。
“嗯，这种严酷的土地我觉得更适合防守。比起上次，寒冷和降雪日渐加剧，派来的士兵光准备战斗是不够的。但我们这边有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都城，相关准备本来就很充分。这个差距很大哦。”
当初和加尔扎一起从中央逃走时，北上只是偶然。
但之后为了迷惑敌人，一直保持北进的方向，实际上是考虑到利用这种环境。
当然，长期留在这片土地上不会有进展，但在建立侵犯这片土地的新思想——天雾神话的准备阶段，确实获得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坚固居城。
“比起这个……喂，加尔扎。『女儿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加尔扎突然提到要介绍女儿。
总不会是看上了他要“相亲”吧。
面对这过于神秘莫测的话题，灯里疑惑地看向肩上充分利用松鼠身躯、用毛茸茸尾巴当围巾的加尔扎。
『嘿嘿，别那么戒备嘛。我是突发奇想，找到一个能让你更快活用『虚无神格罗兹尔』的好办法。之前就一直在准备，觉得能好好利用。你只是干等着也很憋屈吧？』
“啊～嗯，是啊。虽然我觉得太依赖给我的力量不太好，但既然能用却不能用……确实有点……”
灯里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，像是过于依赖他人。
他打算今后尽量不过分依赖，但明明用了力量能明显省事却不能用，哪怕只有半天，也让他感到相当不便。
『呼……你这想法有点错了哦。』
“诶？怎么说？”
『那还是个秘密。总之，放轻松点吧……就当是神给你的小小试炼。』
“……加尔扎你还真不会安慰人啊。”
一边说别戒备、放轻松，一边又说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试炼，真是矛盾至极。
而且，在这种前提下要去见这个恶神的女儿，那这个女儿绝对会对灯里采取某种危险行动吧？
（好不安啊……）
之前设下本阵的山映入眼帘，越过它后是一望无际的纯白森林。
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呢。
但如果这是与控制“虚无罗兹尔”相关的试炼，确实是重要事项。
为了今后着想，他也希望能随心所欲地使用。
（说起来，明美和茜她们不是能正常使用吗？那我该问问她们？……不、不对，她们肯定是拉布艾姆帮忙了吧。）
自己的情况，只是把那换成了加尔扎。
况且，要参考那个伪善女神的教导，他实在接受不了。
那还不如向现在肩上的恶神请教，心里还舒服点。
『嗯，完全不知情也不太好。那我稍微解释一下……我记得自己有三个孩子。上两个之前被明美和茜杀了。我要给你介绍的是最小的妹妹。』
“还挺能生的……不过，杀了啊……对自己孩子的事，你说得挺冷淡啊？”
『啊？你想想，那是互相杀来杀去的啊？谁对谁错都一样，不管谁死谁活都没啥好抱怨的。我那些崽子也杀了吃了无数人类，所以恨明美和茜没道理吧？神也有这种义理啊。而且，现在她们是母猪啦♪ 在你那，我那些崽子估计也挺爽的。』
“诶！？在我里面？”
『可能吧，拉布艾姆的泉水会把失去身体的『邪格伊比拉』染成她追求的『世界和平』，听她的话的善神。我也被扔进去装了一阵子，但……她毕竟是个地位挺高的神，力量不一般，我也很吃力。我那些崽子估计一瞬间自我就被抹掉了。……哦，这么说来我还真有点恨拉布艾姆。』
加尔扎打着哈欠说道。
到底是真的不在意到随便聊聊，还是掩饰孩子自我被抹去的遗憾不得而知，但灯里觉得这不是该深究的话题，打算转移话题……然而。
——寒颤！！！
“呜！？”
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寒，灯里不由得在空中停下。
一只手紧握胸口，全身因与气温无关的原因颤抖，急剧感到不适。
『呵呵……怎么了？』
加尔扎摇着尾巴，对脸色突变的灯里露出微笑。
“不、不……那个，怎么说呢……”
被问到也无法解释。
从未有过的恶心感，像全身爬满毛虫的厌恶。
不是“害怕”，只是单纯让人想吐的不适感涌遍全身，灯里清楚体验到漫画或动画里那种“感知气场”的感觉。
（……在那儿。）
视线毫不犹豫地转向森林一角。
那里并没什么特别特征，但强烈的气场让灯里的意识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。
『嘻嘻！不・想・靠・近・那・儿吧？没事，这是正常反应……对・活・着・的・人来说。』
“活……着的人？”
『这就是我女儿的力量……喂，灯里。借我下身体。』
“诶？哦，嗯……”
灯里造出人偶，加尔扎从松鼠身体化为黑雾，进入人偶重建身体，变回生前的加尔扎。
复活的加尔扎先把喜欢的松鼠依代放到森林里，再飞回灯里身边。
『好，走吧……害怕就回去也行哦？』
“……别开玩笑。我可没有害怕逃跑的选项。”
『很好♪』
加尔扎咧嘴一笑，灯里仍有些抽搐的脸庞与他一同滑翔，朝那如喷火口般散发厌恶感的森林一角降落。
果然没什么特别。
只是普通树木生长、被雪覆盖的平凡森林。
地上埋着一块刚好可以坐的石头，上面坐着一个女人。
“……哇。”
惊讶了。
灯里至今生活中自然形成的“美”的标准被强行改写。
那是如此美丽的女性。
没有一丝杂乱、直达小腿的红色长发。
仿佛神将自己的喜好全塞进去的完美容貌，喉咙、肩膀、胸部、腰部、臀部、腿部，无论哪里都符合黄金比例的绝佳身材。
不对称的深紫紧身裙看似像紧身上衣，更衬托出她性感的身体，仿佛命令看到的男人立刻勃起。
那里存在着完美。
形态与气质，任何有美感的人都会判定为“美”的终极美女。
但老实说……太・强・烈・了。
几乎到了人类感官难以接受的程度，像是视野中的“毒”。
就像纯净无杂质的水会让鱼立刻死亡一样，灯里光是感知这个女性就越来越觉得恶心。
“什……么，那是？——呕！？”
头晕目眩。
喉咙深处涌上酸味，像极了严重的晕车感。
膝盖无力，灯里摇晃着。
这时，降落的加尔扎上前一步，对那存在本身如毒的美女搭话。
『哟……好久不见了——“冥女赫尔”。』
听到加尔扎的声音，神秘美女——赫尔转过身，灯里的脸更加扭曲。
毫无疑问是美女……真的很美。
但灯里完全无法直视她的脸。
『是啊……确实，大概五百年没见了吧？加尔扎。』
赫尔将丝绸般的头发挂在耳后，缓缓起身面向这边。
比明美和茜更大的巨乳被交叉的胳膊托着，妖艳地诱惑着，但她的眼神面对父亲时却带着难以置信的轻蔑嘲笑。
『喂喂……上来就直呼其名啊。嘛，无所谓。不过你气质变了不少啊？红头发……怎么回事？不赖，但以前的蓝头发更适合你哦？』
『……跟你有什么关系？』
（啊……女儿嫌父亲烦的感觉。）
为了不吐出来，灯里试着插话分散注意力。
但实在找不到应对方法。
明明是让人想舔遍全身的女性身体，为何厌恶感停不下来？
不过，对灯里近乎失礼的态度，赫尔毫无反应，只是看着父亲加尔扎。
『哼……还真是高高在上地把我叫出来啊。然后，我还想着来看看，结果就这态度……不会真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对你俯首称臣、巴巴地跑来吧？你还以为现在我也在你的庇护下？别开玩笑了……输给了人类小丫头，甚至被那个像小鹿一样害怕我神威的小子分了身体苟活，真是堕落到谷底了——乌托加尔扎・洛基。』
（……啥？）
灯里心中的不服气被点燃。
“害怕颤抖”这话可不能当没听见。
看来这强烈的厌恶感是他释放的一种力量。
那就不能输。
知道了原因，就能鼓起干劲。
灯里放下捂嘴的手，瞪着赫尔抬起头，但赫尔却“哎呀努力了呢♪”地撇嘴轻笑。
『哈，明白了。难怪这么听话地跑出来，是想嘲笑落魄的我啊。真是不孝的家伙……喂，灯里，这家伙叫赫尔，是我女儿。平时住在雾的尽头，统治着连“邪格”都不敢靠近的危险地方。告诉你，她很强哦？至少她一个就能把世界推向毁灭吧。』
“诶……这介绍啥啊。”
怎么看都不是友好的家伙，还把这种危险人物叫到人类居住的地方附近，真不愧是恶神。
现在要跟这个连恶神都忌惮的女儿干什么？
完全搞不懂，但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『哼……怎么？这小鹿是你宠爱的啊？还是一如既往不挑食地乱搞……真恶心。』
这点倒是同意。
但似乎被很不情愿地误解了，对此灯里坚决抗议。
“你从刚才就很讨人厌啊……干嘛默认瞧不起我啊？最后还不是被爸爸叫出来乖乖跑来的恋父女，还大言不惭地自称『本尊』。叫自己『赫尔』不就行了。”
状态不好，挑衅有点弱。
但赫尔似乎察觉到眼前的小子在嘲笑自己，柳眉微微上扬。
『管好你的嘴……贱人。』
赫尔解开交叉的胳膊，一手指向灯里。
就在这时，恰好一只小鸟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。
可爱的小鸟……赫尔也没在意，但……
——滋！！
“诶！？”
瞬间，小鸟在赫尔指尖蒸发，只剩骨头，散落雪地。
接着，某・种・东・西朝灯里袭来……而加尔扎居然躲到了灯里身后。
“诶？等——！？『虚无神格罗兹尔』！！”
几乎是条件反射。
为了适应而被要求封印的力量。
灯里毫不犹豫地用上了。
然后……
“——啊啊！？”
没时间构建具体形象。
只是想从赫尔指尖袭来的不可见之物前临时展开盾牌般的空间，但还没成形，那东西就触碰到灯里的空间，瞬间将他吹飞几十米，撞上大树。
“嘎哈！？”
没来得及接招，摔到地上。
这次喉咙里涌出血腥味。
幸好身体没像那只小鸟一样完蛋。
——沙沙！
『哦，灯里……没事吧？』
加尔扎走过来，悠闲地拍掉灯里头上的雪。
“咳！咳！？加、加尔扎！？为啥……在我后面！咳！”
『啊，抱歉……没想到她连我这个父亲都这么瞧不起啊？不好意思，真得靠你了。现在的我完全不是她对手。你被干掉我也会被秒杀。刚才要不是躲你后面，我也死了……』
“啥！？啥！？要我打吗！？”
这哪是试炼的问题啊。
被嘲笑后回嘴了一下，她就立刻杀过来，这是什么疯女。
还没说明控制“虚无”的步骤就用了，这下全完了吧。
“呜、咕！？差点被杀了……没、没用力量……我绝对也死了。”
靠着树干站起来的灯里。
背痛得要命，能这样就很奇迹了。
视线前方，赫尔像走时尚秀T台般，带着猎杀小鹿的轻松心情靠近。
战斗已无法避免。
但是……
『哼……不，全按我的计划来。好样的，灯里……一击就抓住了。好就这样……找・准・『虚无』・使・用・的・位・置。把那力量的源头变成你自己的。』
“诶？使、使用的……位置？”
拍着灯里肩膀的加尔扎咧嘴一笑。
看来这局面正是加尔扎期待的。
灯里很想吼他悠闲个啥，但没那个闲工夫，立刻揣摩这话的意思。
刚才自己不自觉用了力量。
但之前叮嘱封印的加尔扎却说“这样就好”。
也就是说，这次使用“虚无”的瞬间，有了与以往不同的因素。
那是什么？
“人格自己”与“邪格他者”界限模糊的无意义力量行使。
相比之下，这次使用“虚无”的动机是……
* * *
“……啊，对。自・己・用・的・感・觉。”
* * *
——咚！！
灯里一脚踏地。
周围纯白的地面隆起，雪花爆开，十几个持剑或矛的灯里人偶护住本体，挡在赫尔面前。
『哦吼！』
『……哦？』
加尔扎露出痛快的笑，逼近的赫尔也不由停步。
九死一生的灯里。
但在那一瞬间，他首次因“神之杀意”真正为自己用了“虚无”。
加尔扎说的“力量使用位置”……不是向体内众多“邪格”借・手・用“虚无”，而是像完・全・是・自・己・的・力・量・般使用“虚无”。
若将自己与“虚无”分开思考，就会被其牵引。
反之，将“虚无”拉向自己，认定自己拥有这力量，只是名字叫“虚无”。
这样就不会被牵引。
或许持续使用迟早会达到这种信念，但若非刚才那种直面死亡的冲击，感觉不会这么清晰。
“哈哈……真挺牵强的。”
『神之力能扭曲理・由。当然的吧？之前的对手太弱，根本不值一提。你从未从“人格自己”角度因“不用这力量自己会死”使用“虚无”。但现在的我没法给你那种冲击。所以本来是叫她当援军的，结果拿来对付你了。本想再铺垫一下……不过，计划通。』
“太冒失了吧……自家女儿的脾气总该提醒下。不过确实结果不错。”
灯里手中出现漆黑无字书和羽毛笔。
徒手战斗挺酷，但果然有专属装备更帅。
抓住感觉后立刻施展“虚无”，赫尔也察觉到灯里非同寻常的神威。
『哦……原来如此，难怪加尔扎会玩你。身为人类竟有如此强的“自我”。不过，即便如此也远不及我——』
“加尔扎……可・以・吧？”
『嗯？』
『啊？』
灯里单手持书，指间玩弄羽毛笔，低声呢喃。
被打断的赫尔和被搭话的加尔扎看向她。
抬起头，带着嘲笑看向赫尔的灯里，扔出致命一击。
“你的女儿……做我的母・猪・女・神・怎么样？”
『啥！？』
『——噗！？哈哈哈哈！好，随你搞～！连对久别重逢的父亲鞠躬都不会的蠢女！真想砍了她脑袋，但比杀了她更仁慈啊！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』
不愧是恶作剧之神。
挑衅逆抚对方神经是拿手好戏，加尔扎摆出让人想揍的侮辱脸，伸开双手仰天大笑看着赫尔。
这下不生气也没办法。
赫尔的美丽脸庞终于浮现愤怒，掩盖了美感。
『别得意忘形，你们这群贱人！！以为你们这些虫子能碰得到我吗！！』
赫尔手臂横扫。
瞬间，以她为中心，百年大树刹那枯萎，灯里的人偶也全数粉碎。
“——唔！”
『哎呀！』
灯里绕到树干后方，拉开距离跑开。
加尔扎跳起，退到森林上方。
赫尔果然先瞄准了侮辱她的下等人灯里。
『你这胆小鬼！！我的力量能自・由・操・控・生・死，但不会让你轻易死掉！让你尽情品尝手脚腐烂的死亡之痛，求我杀你也不会杀，继续折磨你！就算你半途死了，也会复活让我杀到腻为止！！』
赫尔双手来回挥动，百年大树如沙般干枯，连雪的重量都压垮。
但灯里毫不畏惧，继续奔跑，中途低空飞行穿梭树间，仔细观察赫尔动作，手中的羽毛笔在无字书上飞舞。
『哦……不错嘛。』
未被赫尔理会的加尔扎露出得意的笑。
灯里锐利的目光直视赫尔邪格。
若他接受了拉布艾姆的邀请，这或许就是“救世神候选・天雾灯里”的模样。
『好……灯里。你体内有神。但它们自我几近消亡，只剩本能恶念。别客气……它们已是你的力量。不必视为“邪格他者”，作为“人格你”的一部分吞噬吧！』
加尔扎兴奋起来。
在他眼中，灯里仅一次真切的濒死体验就迅速蜕变。
“会被杀……不在这儿压制她，我会被杀……绝不能在这儿被杀……绝不能在这儿被杀……我不接受……我不想再被别人杀……不……绝对不行……绝不被杀……绝不会被你这种母猪杀……”
如战斗机空战般飞驰的灯里，连眨眼都忘了，独自咒骂般低语。
那睁大的瞳孔，只锁定一点——赫尔。
“吵死了……闭嘴……按我说的做……我・才・不・管・你・们・的说法……这身体是我的……是・你・们・逃进来的吧……当房租吧……你・们・……变・成・我・吧。”
加尔扎握紧拳头，赫尔对灯里小聪明逃窜的愤怒中也掩不住惊讶。
两柱感受到灯里体内的“邪格”。
一个……又一个地消・失・了。
『什、什么……那家伙，真是人吗！？』
『哈哈！！在・吃・啊！！那家伙！！把体内变成自己理想领域，吃掉“邪格”啊！！！哈哈哈哈！！真有你的！！！』
——神吞噬。
这能发生吗？
赫尔和加尔扎都无法理解。
但眼前，“人格灯里”确实在吞噬“邪格神”。
因一瞬的死危机，跨越“必须干，不然我死”的疯狂自我保护，灯里抓住神之首，拉向自己，撕咬吞食。
——滴！
灯里的眼鼻口……到处滴血。
反噬吗……但她的动作未减。
两柱看来，那是灯里吞杀“邪格”溢出的血。
『你这混蛋！！』
赫尔猛冲向灯里。
原本是想嘲笑求援的加尔扎后离开。
她已有足够领地，称霸那儿就够了。
对【伊格拉希尔】的人类世界没兴趣。
但被人类如此羞辱，她无法退缩。
『知分寸吧！！你这虫——』
“蠢货吧？连我的『虚无』是什么都不知道，就这么冒失冲过来……”
『——诶？』
穿过树林扑向灯里的赫尔。
但跃起途中，视野边缘似乎瞥见靠着树干叉手的灯里侧脸。
什么？刚那是？
赫尔的双眼仍锁定前方的灯里。
能一触即腐的魔手牢牢抓住那灯里的脸……然而。
——融！！
赫尔的力量生效前，那灯里的身体融成铅色泥浆，像大口般扩张，反过来吞噬赫尔。
——被吃了。
赫尔只想到这儿。
下一刻，她的身体被铅泥包裹。
『啥！？这什——咕噗！嘎！咕啊啊！？』
吞噬。
铅泥形成大球，里面赫尔挣扎的手脚让它变形，但逐渐变成某・种・形・状。
短四肢，矮胖躯干，肉垂头部带三角耳。
最后，臀部长出卷尾，沉重落地，在不知何时铺好的石板上，一座巨・猪・雕・像矗立。
“天雾神话——增补。『邪神・天雾托乌里拥有众多惩处不知分寸、欲加害自己的雌的凌辱刑具』，这次叫……『法拉利斯母猪』吧？”
——啪！！——轰！！
灯里打响指。
猪像下石板的凹陷喷出桃色火焰，炽热烘烤法拉利斯母猪。
——布戈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！！
布戈！！
布戈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！！
布戈戈！！
布戈！！
布戈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！！
布戈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！！
猪鼻孔传出肮脏的回响。
雕像颤抖，显然里面有东西在挣扎。
是什么？不言而喻。
空中加尔扎翻滚大笑，灯里擦去眼鼻血迹，视线前方，赫尔在猪形窑内被不融雪的神秘桃焰炙烤，如猪一般被处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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